第一百零九-《巴山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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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群山将武传玉抱起来,往一边的水井中一扔。

    几个挤在门口处的戟士突然折回来,往这边奔,不想门后挤出一群黑衣杀手来,追上来,将他们一一砍倒在地,带头的正是张冲,此时武传玉身上火已然熄了,李群山将武传玉扯上来,小心的用力托住,然后用手捏住那穿了他琵琶的铁链,双手一握,那链头便化作铁水了,李群山再小心的将残存的铁链从武传玉的肩头上拨出来,然后点了他肩头的穴道,止住了他的出血。

    张冲奔到跟着,此时武传玉身上被烧得如同一坏黑炭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脸上烧得最严重,如同一块烤腊肉一般,李群山叹道:“这下子,他是毁容了,都是这一把火。”张冲怒吼一声道:“主子,是那一个敢这样做。”李群山指了指躺在一边的方应彩,此时方应彩虽然被打断了骨头,居然没有死,还在努力的向门口的方向爬,青石板上都是血,张冲怒吼道:“狗日的,你敢这样害人。”冲将过去,想将他一刀杀死,方应彩用尽力气叫道:“我……我要活……让我活下来好不好。”此时他被打烂了肺,还能出一口气,但也是语不成声了,张冲叫道:“我让你活,我让你活。”看到一边还有半桶油,原来方应彩想慢慢烧死武传玉,是以还剩了半桶,不想让张冲看到了,张冲冲过去,拎起桶,劈头盖脸的淋下去,用脚踩住他,不让他逃,方应彩哭泣道:“我想活,我想……让我活好不好?”张冲怒道:“不好”说话间将油又掰开他的嘴,住他的嘴里倒油。

    方应彩毫无抵抗之力,不多时,便成了个油人,这时李群山忙着救人,也没有管张冲,张冲寻了一火把,朝方应彩身上一扔,方应彩虽然已然是死了大半的人,大火猛然烧起来时,竟然还有力气惨叫,他在地上滚了两滚,肺都流出来了,终于不动,慢慢成了一个火团,便看到尸体越烧越小。

    张冲踢了两脚,怒道:“我马上去送你叔叔和你团聚。”

    众杀手见人就砍,这些人都是李群山从精锐之中选出来的健士,大都都有做过坐山兵的经验,方元化私下练的这一点儿重戟士那里是对手,被突然一冲之下,大乱四散,被经验丰富的众杀手们四下追杀。这些重戟士虽然装备好,但是战阵经验到底是不足,遇到突然袭击时,最为重的要形成组织进行反击,但是这些戟士一开始便四散了,而四门又被众杀堵住,他们都逃不了一死。

    方元化的住宅就在练兵衙门之后,也是三进的大院,因为独立成一个院落,所以暂时没有被攻破。

    “吱啦”声中,一堆火箭飞上天空,纷纷落在宅院中,院中一阵子惨叫,许多婆子仆妇惊叫起来,方元化抽出一柄平日里作为装饰的长剑,嘶声道:“不许乱跑,谁乱跑就斩了谁。”他手下的戟士们砍杀了一阵子,勉强将乱奔的仆妇们弹压住。

    方元化大声问伙长:“为何援兵还不到?是不是你派的人没有出去到?”那戟士伙长大声道:“大人,对方刚刚杀入衙门内,小的便向巡抚衙门和城处的兵营派出了信使,现下已然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却怎么还不来人。”这时一支火箭带着风声落下来,方元化身边一个戟士持盾一挡,火箭就钉在戟士的盾上,方元化看到了,突然伸出手,将那支火箭扯下来,放到眼前一看,大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然死在自家人手中。”戟士的伙长伸出头去一看,认得那箭支正是官兵的制式,确切的说,是方家兵所用的火箭的制式,燕兵和毛兵都没有这种火箭,只有方家兵才有,不想今天他们竟然来攻打自家大帅。

    方元化大叫道:“门外的所谓的白莲教的杀手,都是官兵假扮的,都是武传玉一党假扮的。”

    这时门外的杀手们寻到了破门的撞木,几十个杀手抬着那撞门一齐向大门撞过来,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十几个戟士立时扑到了门边,拼命将门挡住。

    宅院中起了大火,本来还有戟士抬着水桶救火,但是火箭太多,救也救不过来,加上对面攻门甚急,只得任那些火烧起来,四下仆妇们无人弹压,更加惊慌,四下躲天下落下的乱箭。

    方元化抽出自已的长剑,大叫道:“天欲亡我。”就欲自杀,身边的戟士一把抱住他,大叫道:“大人不可如此,还可以再等一等,援兵定然马上就到。”方元化泣道:“援兵不会到了,他们都是一伙的,我说这几天耿如纪怎的不来寻麻烦,原来他早有策划,今天的事情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一旦动手,他们便不会再留情。”

    这时几个婆子扶着方小姐过来,方丽萍小姐不顾天下落下的火箭,走到家兄面前,从容道:“兄长,若是你要死,便先杀了妹妹罢,妹妹与你一同死。”方元化长叹道:“你前日还劝我放了武传玉,你且看今日,妹妹啊,官场上,若是动手,便留不得丝毫的情面,现下他手下的人杀来,我们只怕都要死在此间了。”挥起剑,想将自家妹妹杀了,方丽萍身后的几个仆妇见到此景,吓得四下逃散,方元化的剑已然悬到了妹妹的头项上,突然停住住了,眼睛一亮道:“你与那武传玉算得上是有交情,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于你,妹妹,若是你逃得性命,不要为哥哥报仇,寻个好人家嫁了。”这时门“轰”的一声,终于被砸开,众戟士哄叫一声,四下而散,黑衣杀手群涌而至。当前一人大叫道:“为小明王报仇。”冲杀进来,后面的杀手们扔掉了撞木,也涌将进来。

    戟士的伍长一声呼哨,前院的几十个戟士围成一个盾牌阵,向前推进,这些杀手虽然战技精湛,但是身上只穿了黑色棉衣,手上使的都不是什么长兵器和重兵器,而戟士们大都有厚甲,方元化大人将自家的亲兵几乎武装到了牙齿,剩下的几十个戟士持起大盾架起长戟围成两排撞上了冲杀进来的杀手,一转眼,前面几个都被长戟穿死,后面的杀手们骂声中向后退了几步,各种骂声都有,这些战技精湛的老战士当然知道用轻兵器冲击这些重戟士,特别是对方围成长线重阵时,穿轻甲用轻兵器是不行的,他们并不恐惧,一边向后退一边开口骂,方元化大人听到这些人口音中似是有熟悉的人的声音,当下将长剑横起,怒骂道:“小人,竟然敢暗杀朝庭命官。”

    眼看两排重戟士要将一群杀手们赶出大院,突然杀手们向两边让了开,在方元化大人的眼中,后排一群杀手们抬着那破门的大撞木从大门冲出,重戟士的伍长惊叫起来,叫身边的人变化队形,他也是上过战阵的老战士,但是他的手下却不是,二十多个黑衣杀手围抱着一人粗的撞木猛然撞向了围成一排持盾的重戟士,撞木撞在前面戟士的重盾上,顿时将前面的戟士撞翻了,后面跟着的黑衣杀手们老于战阵,立时有几个从缺口冲滚进去,重戟士伍长穿死一个,但是后面一个马上一刀朝戟士伍长伸出的手砍下去,惨叫声中,他的手臂飞上半空,后面重多的黑衣杀手们从缺口处冲进盾牌阵中,重戟士们身上的重甲让他们转身都不方便,这些杀手们对着戟士们乱刀砍下去,戟士们立时支持不住了,四下散了,当前杀手们立时发挥了近战的优势,冲上来一顿乱砍。

    方元化大人看着自己手下的戟士们不是被砍倒,就是扔下盔甲四散而逃,长叹一声,叫道:“本官怎能受武夫之辱。”一边方丽萍大声呼叫,用手去抢方元化手中的剑,方元化虽然是个文人,却是有把子力气,一把推开方丽萍,对一群杀手怒道:“看好,这便是本官的项上人头,尔等来取吧。”

    他用剑在自家脖子上猛力一划,脸上的肉挤在一起,“哐”的一声,剑落在地上,血飞出来,他身子支持不住,斜靠在身边的青玉案上,案上还有许多调兵的令牌,还有许多白宣纸,血流到案上,众杀手本来杀到了案前,当前一人道:“住手”但是方元化已然倒在案后,血流从案上流下来,滴在地上,一边的方家小姐发出哭泣之声,扑到了方元化大人的身上。

    数十个杀手冲到方元化的案前,皆默不作声,当前一人道:“好,也算是一条汉子,传令下去,不得滥杀。”众人受命,不得不杀了方元化,因为这一次,可以说是彻底与方元化大人翻了脸,若是一时妇人之仁不下手,那么方大人定然会死命报复,是故不出手则已,一旦下手,便不得不送方大人的终。

    方丽萍看到自家哥哥死在自家面前,想到哥哥与自已的二十多年情谊,哭泣不止,便起了身,朝剑尖扑将过去,几个黑衣人立时将他扭住,不让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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