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巴山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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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群山看了看身边,对李承斗道:“你想不想为李率教将军报仇?”李承斗道:“做梦都想。”李群山道:“你手下的老辽兵们,跟你一起到泰安的,现下还有多少?”李承斗道:“只有二十多了,当初逃出来的人,大多跟承禄投了流贼。”说到这里,脸色黯淡。李群山道:“这点人也够了,有我在,那崔归元身边护卫也不顶事。”李承斗道:“我们这些老辽兵,个个与那崔归元仇深似海,是不共戴天的,先生放心,这些老人战技绝对可以一个打三个。”李群山道:“好,我马上向耿如纪他们替你们告个假,便说要祭拜李率教将军,你将你手下的人集中起来,我们一人双马,马上出城,让你为李率教将军报仇。“李承斗听得此言,脸上发红,转身去了,李群山则去寻耿如纪,找好了借口,将这一群人调出去,好送崔归元上路,不要让他到泰安来捣乱。

    半个时辰以后,李群山借口要祭拜李率教,带上李承斗一伙人,几十骑飞骑出了城门,向北面方向去了,李率教的人头埋在北面的泰山群山之中,耿如纪一向李率教亲厚,那里有不允的道理。

    崔归元在几个标兵的扶持下,向泰安的方向走着,因为没有马,更没有官轿,现下巡抚大人也只能走路了,江朝栋便命手下亲兵扶着崔归元,一行人向泰安的主向而去。

    走了半日,到了一处过河的的地方,这官道穿过这河流,再走十多里,便是泰安了。

    崔归元叫道:“歇一歇,本官受不了,本官受不了,你们快寻一些水与本官来喝。”江朝栋担心流民兵追来,但是又不敢催,只得耐下性子,命手下的兵士在河边取水。一行人在河滩边上停下来,路边的其他溃兵们虽然觊觎崔归元的几只大箱子,却看到崔归元身边有三十多个亲兵,不敢上前。

    突然听得官道上传来马蹄声音,崔归元以为了流民兵追来了,吓得起了身,便站了起来,又听到声音是从泰安方向传来的,才放下了心。

    便看到一群骑士,当头的是一个穿了青衣,脸上带笑的青年汉子,那汉子带着一群骑兵,缓缓策马,到了河边,两边的许多溃兵看到这一大群骑士个个带刀负箭,都让了开去,现下许多溃兵没有兵器,当然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马蹄打起一阵阵水,那个青年汉子似是极为开心,看到这一群人,那汉子大叫道:“可是崔大人,下官索你命来接大人了。”这人正是李群山,李群山才不当着许多溃兵的面说自己的名字呢?直接胡诌了一个“索你命”崔归元现下又累又饿,看到有人来接,心头大喜,叫道:“本官正是山东巡抚崔归元,你是李丛哲的幕僚么,李丛哲怎么不来接本官。”李群山笑道:“我们可是遇到了不少骗吃骗喝的,你怎么证明你是崔大人,莫不是假的,又来骗吃喝。”崔归元听罢意气风发,对身后道:“文宏,你将本官的巡抚大印拿出来。”不想身后没有人应声,回头一看,李文宠却是不知到哪里去了。崔归元低声骂了一声,也不管这些了,也许李文宏是自己找地方方便去了,也没有在意,也不让亲随兵士动手,自己亲身躬下腰,从书箱中掏出了巡抚大印,高叫道:“本官便是崔归元。”

    此时李承斗也策马到了李群山面前道:“李生先,没有错,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李群山看了看,道:“好,真是好,崔大人,你怎么有这么多的珠宝。”说完一跳的下来,将崔归元的书箱踢了一脚,崔归元只觉得这青年汉子如同鬼一般,一下子闪到了这一边,然后便看到这李群山将几只箱子往天上一扔,无数金光珠玉便在阳光下从天而降。

    周围的许多溃兵们眼都睁大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钱,是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珠宝,崔归元收的都是值钱的东西,什么金佛、珠玉,连平常的金子都没有。

    周围的溃兵们眼直了,不知谁叫了一声:“抢啊。”这河边的一群溃兵们就冲向了这些财宝。

    就连崔归元手下的亲兵们也眼中放光,看到冲上来争抢的人群,不是驱赶,也弯腰去抢。

    李群山对身后的人高叫一声道:“抢东西啊,抢到归谁啊。”一群人也下了马,手中拿了兵器,围了上来。

    崔归元脸色发白,叫道:“你们想干什么,本官是山东巡抚。”乱兵们没有一人听他的,都围在地上,哄抢落在沙地中的珠宝,他的亲兵们也顾不上他了,都理头抢了起来,只有江朝栋还护在崔归元的身前,看着一群人逼了过来。

    一人突然出现在崔归元面前,江朝栋一看,大叫道:“你是李承斗,你怎么在这里。”李群山笑道:“都在这里呢?”身后的人,个个都拿紧了兵器,向崔归元抬起了脸,江朝栋一看,大叫道:“你们都是李率教的部众。”

    可惜现在没有人听他的,就连崔归元的亲兵,都埋头,在沙地中抠那些落在沙地中的珠玉。

    一群人策马狂奔,李群山在最前头,李承斗在后头,只是李承斗的马后拖着一个人,在地上拖拉,后面的骑士们不进还打一两鞭,一群人高声策马,今天将崔归元拿到手,当真是意气风发,大仇得报,心中那有不开心的道理。

    又奔了近半个时辰,此时已然近了李率教埋骨之所在,却是一处清秀山峰,治着山梁上去,一坐小小的石墓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石墓在一处林荫之下,石碑上书着几个简单的大字,正是:“李率教埋骨之处”这石碑向着北面,因为无法将尸骨运回家乡,只得将石碑面前北面,以示李率教欲归乡之情。

    李群山下了马来,看了一眼墓,对身后的李承斗道:“这崔归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便当着李将军的墓为李将军报仇罢。”崔归元此时虽然狼狈,却极不甘心,距泰安只有一步时却死了。当下大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你们放了我,金银珠宝什么都拿去。”李承斗上前,踢了一脚,恨恨道:“你若不死,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如何能闭得上眼睛,你想没想过你会有今天。”崔归元泣道:“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啊,我只要到了泰安,便又是山东巡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失了历城,也可以随便推一两个替罪羊来,现下马上便要到了,你们却要我死,我如何甘心。”李承斗怒极而气,笑骂道:“那别人的生死你便不放在心上了么?”崔归元泣道:“那里想得到那么多,只要本官好,他们怎么样也是值得的。”

    后面一他老辽兵早看不惯,大骂道:“我们上千兄弟,便被害死于安远门内,你便没有一丝愧意。”崔归元回头道:“有这回事么?死了么,却是不关我的事,是我要孙大功做的。”李群山愣是没有搞明白崔归元的逻辑,道:“那还不是你害死的。”崔归元“啊”了一声道:“死都死了,就算了吧。”

    李承斗道:“今天带了马来,便是要将你四分五裂,你是如何对义父,我们便如何对你,你看公不公平?”崔归元此时坐倒在地,涕泪齐下,如同一个小孩,闻言叫道:“不公平。”李群山道:“你不是将李率教将军也车裂了么?我听说你将李将军车裂之后还将他的尸身喂了狗。”崔归元泣道:“我和他怎么一样,反正我就是不要死,你们放过我,我到了泰安后,给你们个个官升三级,不,升五级怎么样?本官说到做到,你们放了本官,然后配合本官将李丛哲、耿如纪一众阉党拿下,个个都是大功臣,到时你们个个升官,个个发财。”李群山听到此处,笑道:“我看你还是在地底下去做的官梦罢。”一边一些老辽兵们早已不耐,上前将他拖起来,此时崔归元泪水满面,口中只是叫道:“本官不要死,本官不想死,……”几个辽兵熟练地将他的手脚都拴住,便要将他车裂。

    李承斗此时脸上带泪,朝李率教的墓跪了下来,磕头道:“义父,孩儿与你报仇了。”后面崔归元大叫道:“苍天不公,本官不当死啊。”此言让李群山怒而笑,一个兵士拿出一个炮仗,点完往天上一扔,这寂青的山梁上顿时“砰”的一声响了起来,几匹马都是选的易受惊的,闻了这声音,一声嘶叫,便四下奔将出去。

    崔归元一声惨叫:“我好疼。”便听到“嗤嗤”声音,惨叫声中,山东巡抚便让一群人私下处死了,肉块在地上拖动,再也没有了声息,地上也只剩下一滩迹。

    李群山道:“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便让崔归元战死在历城,这样他也不用担心失地而被牵连。”一众辽兵都点头称是,李承斗上前道:“李生先,那江朝栋还有他手下亲兵怎么办?”李群山道:“不用管,他们得了财物,必然一哄而散,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个江朝栋,你们将他放了罢。”李承斗面上点头,心中却另有计算。

    一群人又向李率教的墓上上了香,将崔归元的人头放了上去,过了多时,才上马而去。

    河床边,一群乱兵抢了财物之后四散,一个青衣青年从人群中鬼头鬼脑的们闪了出来,看了看方向,打不定主意往哪一边走。

    正是李文宏,刚才李文宏第一时间认出了李承斗,他在历城时也认得这些辽兵,看到情势不好,当即混进了乱兵人群中,李承斗也没有时间来认,便让他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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