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巴山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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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传玉见到此景,只得暂时放下水明苫,上前道:“前辈,请你放手,不要抓着人家姑娘。”手中已然将剑抽了出来。
那猪头人一声冷笑,手一伸,将武传玉的剑扯在手里,武传玉大惊不止,至今为止,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轻松的将剑夺了过去,那人手一抻,好像自己手里的剑就自己跑过去一般,这手武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那人抢了武传玉的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竟然是正宗的横河十八剑的手法,看上去使得比武传玉还正宗,使出来随心所欲一般。
那人道:“邓抓天啊邓抓天,你的剑法,终归是如你所愿,也算得上是发扬光大了,不过我看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从小你就犯浑,事事都占便宜,小芹怎么会把心系在你身上。”说完,将剑往一扔,那剑化作白光,在头顶飞了数圈,然后落回到武传玉的剑鞘中。
武传玉一见,心中暗惊,只道:“这人只怕不在师父之下,不知是那一位成名高人。”只得空手向那猪头人道:“老前辈,还请放回连姑娘。”
那猪头人也不理武传玉,道:“小姑娘,你想不想变成仙女一样,我知道了,你是喜欢眼前这个小男孩罢,只要你练我教你的一种神功,就可以让天下的男子都变作你的奴隶……”
连恩喻摆着头叫道:“不,我不,老爷爷,你不放手,我就要咬你了。”说完真的张开小嘴,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让这样的小嘴咬一口,没有人会想到疼。
那猪头人大笑道:“好,真好,看你的资质,可以练成他化自在法的天女妙相,想袁可玉也只能练成魔影妙相,小芹,当年也不过是练成了人欲妙相,想不到我老来得宝,师父泉下有知,不知有多高兴,真是妙极了。”连恩喻真的低头去咬那猪头人,晶莹的口水在阳光下滴了出来。
猪头人一声大笑,袖子一卷,连恩喻便让他带入了空中,武传玉只见人影闪动,那人如同一只鸟一般,在天空中横行,那人大笑之声传来,只听到:“小子,你的剑法其实不过关,剑法要练好,就要将最简单的东西横劈竖砍练好,我去了……”
武传玉看着地上的两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连恩喻将马儿都放到那里去了,这个小姑娘天然呆,可能有一点儿喜欢自己,可是武传玉也不在意,只当这呆里呆气的小姑娘作一个小跟班一般,关心照料也只是侠义道之使然,私情是全然没有的,但是现下这小姑娘却将马也放跑了,现在怎么拖动这两上大活人,武传玉甚是伤脑筋,眼下这边到处是魔教妖人在搜寻,一不小心遇上大队魔教妖人,自己可不知道怎么带上两个人完好的出去。
正在伤脑筋之间,不远处林子一阵子响动,武传玉暗叫一声苦也,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不想一抽剑,才发现自己只抽了一个剑柄,原来敢才那个猪头人运起内劲,早将这一柄铁剑震成铁粉了,只是当时武传玉没有看出来而已,由此可见这猪头人武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草丛分了开,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从草丛中轻轻钻了出来,武传玉一见,正想防备,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些什么,那个女子轻轻一笑,将一根如玉的指头放到嘴间轻轻“嘘”了一声,武传玉就呆了一下,敌意就没有了,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女子轻轻走到武传玉的跟前,轻轻的到了张存仁跟前,拾起连恩喻的小手绢,又小心的将张存仁扶了起来,动用轻柔,神态关切,仿佛是妻子关心远归的夫君一般,脸上还有关切的表情,这般情景,想来若是铁人见了,也要化为柔水,武传玉在后面看到了,心中想:“若是明苫有万分之一对我这般好,我便此生没有憾事了,也不知这女子是张存仁大侠的什么人,如此关心他,张大侠以前还以我开玩笑,说自己没有女人缘,这不不算是,那我不如找一块豆腐自己撞死了。”在连家堡内时张存仁与武传玉开玩笑,笑称自己得不到女子的青睐,眼前的女子却如此关心张存仁,武传玉真是羡慕死了,水明苫只是平常对他稍加客气而已,那里及得上眼前的女子,在巴山上,解雨等长辈也只是用关心小辈的态度来关心他。武传玉见到眼见的场影,那里还信张存仁说的话。
武传玉还没有开口,那女子转过头来,武传玉见到了这女子的面貌,顿时心里好像被锤子给打了一下,一看到这女子的面貌,心一下子就痛了起来,恨不得保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儿伤害。他连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武传玉见过无数的美丽女子,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艳如天魔,丽如桃花,声如黄鹂,眼若秋水,举手投足,风姿绝世,便如同天魔欲女下凡,人心迷乱,君王为了这样的女子弃国抛家,庶民为了这样的女子血溅三尺,这女子不似是凡胎里生出,倒像是人心里长出的魔欲,这那里是凡人了?也许在相貌上不比武传玉见过的水明苫、解雨、胡诗灵好上多少,可是只要一见,顿时让人知道“女子”两字,原来就是“好”
那女子轻声道:“少侠,我们一起走罢,这里到处是魔教妖人呢?你知不知道,则才你遇到那个人,是魔教的大长老色明空呢?这位大长老千变万化,我们可要快快点儿,说不定魔教的大队人马就要来了。”声音婉转动听,听得人心情发懒,仿佛是自己的姐姐在自己的耳朵边叮咛,便是地上的草木听了,也要露出笑颜,为听到这样的妙音而欢欣鼓舞,武传玉一听,恨不得立时将剑抽出来,大叫一声:“姐姐快走,我来保护你。”只是他身为巴山派的大弟子,终归还是有些定力的,没有昏过去。
武传玉醒了过来,也道:“那好,姑娘,我们两一个背一个,我来背张大侠,咱们一起走。”他自然想的是男人背男人了。他本来不是不可以两手各提一个,但是如同拖东西一样将人在地上拖动,他着实做不出来,且不用说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心中爱人,一个是他敬仰的大侠。
那女子却甚是爱洁,皱眉道:“我讨厌女子,我来背张存仁,你来背人的小情人吧,我们快走罢。”
武传玉也不以为意,此时他那有时间想这些,便带上水明苫,眼前女子个子颇高,一站起来,还高武传玉一点儿,将张存仁一条两百斤的大汉轻松抱在怀中,而且轻功更是远在武传玉之上,武传玉要运起全身的内力,才不会落在那女子的身后,且那女子身法美妙,看着如同天女踏云一般,武传玉心中暗自感叹,这张大侠的红颜知已,人又好,武功又高,还特温柔,人比人,气得人,不过又看到怀中水明苫的睡去的面也,心头却也沉静下来了,只要水明苫好,那便是什么都好。
两人一路悄悄避开魔教一干妖人,远远去了。
夜色深沉,洞子外面狂风吹过,带起阵阵风沙,洞内却是干净整洁,这是张大侠的师妹的功劳了,张大侠的师妹极为爱洁,先来了片刻,小石洞便变得美丽如春了,要是武传玉来搞,他一个男人,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
这里距魔教的大营已然有几十里地了,武传玉便将水明苫带到了这里,那个女子也带着张存仁早到了,早已架起了火堆,这洞中让那女子洒了一种香,也没有见到蛇鼠,倒有一种避风港的感觉,这自称张存仁师妹的女子正端坐在石头边,轻轻为张存仁推宫过血。
那女子武功颇高,绝对在武传玉之上,武传玉跑到这里,差一点就断气了,但这个女子,如玉的脸上汗都没有,武传玉这才有时机看一眼这个抱了张存仁这种大汉跑了数十里不喘气的女子,这女子身形高,身段好,不知是施展了什么武功,衣服上竟然不沾灰,武传玉虽然心中只有自己怀中的水明苫,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一颦一笑,举手之间,便有莫名的风姿,她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能让人体会到世间的女子的美丽。
武传玉将水明苫寻了一处平稳妥的地方,轻轻放下了,走到张存仁身边,张存仁脸上青气环绕,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武传玉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在下武传玉。”心中想到以后自己便不是巴山派的人了,心中暗自伤神,故没有将巴山派三个字放在口边,那女子听到武传玉三字,抬头看了一下武传玉道:“原来早胡真人的弟子武少侠,武少侠便称我为阿玉罢,我已然告诉过你,我是张存仁的师妹。”
武传玉暗道:“却不知张存仁大侠出身何门何派,江湖上真是高手如云,这位阿玉姑娘的武学修为绝对还在我之上,看来师父师伯说的没有错,真的高手,其实也许便是一个个平凡不过的人,想当初李观涛师叔武功惊天地,泣鬼神,可是江湖上知道他的人又有多少呢?那黄河金刀方老英雄名号极响,可是武功却差得让人掉下巴,可见以名声来断定一个人的武学修为是靠不住的。”想到这里,心中断定这位姑娘定然是一位武学高人,于是更加客气了。
水明苫的情况还好,看样子没有什么内伤,想必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好转,而张存仁则满口大叫,胡言乱言,一会儿大叫:“帮主”,一会儿大叫:“不可能的”看样子是一时好不了。
武传玉一见,也知必须人有损耗自己的内力,替他化去体内的淤血,这是大大损耗自己内的事情,武传玉一见,心中不禁踌躇,要武传玉去做这样的事情,也许武传玉最后不得不做,但是归根到底是不愿意的。
那阿玉姑娘看到了武传玉的神情,心中似是有数,轻言道:“如何要烦劳武少侠,他是我师兄,当然是我亲自为他输送内力,将他冶好了。”武传玉听到此言,心中犹如一块大石落地,终于不用自己上了,这种事情大损内力,于武学修为大为不利,谁都不愿意去做的。
那阿玉姑娘道:“我便为师兄推宫过血,输送内力,少侠烦劳你守在洞口,莫要让人打扰于我,不然,我与师兄两人都要受伤。”武传玉心中正在为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听闻此言,便道:“姑娘放心,吾这便过在洞口,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当下便打算守在洞口,江湖上门派众多,有些门派的内力须要在安静无人时运转,想必这也是正常的,武传玉也不以为意,当即将水明苫搬到一边,轻轻为水明苫盖上大衣,此时水明苫双眼紧闭,发丝凌乱,脸上还有血,哪里有当初的美丽,当初那一位在天山的路上迷得一众侠少神魂失落的江湖少女,只能从脸上还看出一丝丝当初的神情,武传玉轻轻为她擦了擦血,眼中尽是怜爱。
那阿玉姑娘见到此景,颇了惊异,看到武传玉的温柔的动作,忍不住道:“少侠,据我所知,这位水姑娘已然嫁与了李文宏,做了别人的新妇,少侠可知么?”武传玉见到阿玉姑娘脸上不解的表情,自嘲道:“我如何不如,便是我将她送到李文宏手上的,看着她做了别人的新妇。”
阿玉听闻此言,脸上动容,道:“少侠,这位李夫人已然嫁人,少侠却痴心不改,真是难得。”武传玉叹道:“我本想这一生都不再见到她,只要不见到她,想必就不会有事,我与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只是巧合之下,总是见到她,见到她,我的心便不由自主,便如同魔症了一般,师父对我非常失望,就是我自己,对我自己也非常失望的。”阿玉听闻此言,微微动容。
阿玉轻轻走了过过,看了一看水明苫的情况,道:“少侠且放心,只是一点儿外伤,想必马上可以好的,我要为张大侠解毒,少侠便将她放在这里罢,不会有事情的。”这话说出来,似是叫人无法拒绝一般,武传玉道:“当然可以,姑娘放心,我守在洞口,不让别人打扰到你分毫。”
阿玉道:“如此烦劳少侠了。”
武传玉拿一根树枝,守在洞口去了,他的剑让那猪头人用力捏成了铁粉,也只能拿上一根树枝充数,不过树枝在武传玉手中,却是能发挥出一点儿威力的。
在洞中,阿玉走到水明苫的眼前,轻声道:“你早醒了罢,不用装了,我有事情问你?”
水明苫张开了眼,原来她一直装作昏迷,武传玉让她骗了过去,可是这阿玉却江湖经验十分了得,骗不过去。
阿玉道:“你认出我了罢?”
水明苫冷声道:“我在魔教营中见过你,你是魔教的长老,地位好像还在色公子之上,连色公子都要讨好的人,想必是魔教的大魔头了。”原来水明苫见到了阿玉,立时认出,这女子,正是魔教长老,只是水明苫只知道眼前的人魔教中地位极高的长老,却不清楚这人到底是那一个,水明苫甚至还以为眼前的真是一个女子。
袁可玉看了一眼水明苫道:“我知道了,你之所以装,是害怕我突然下手,你担心我害了武传玉罢,然后又杀了你罢。”
水明苫不言,确实如此,水明苫在魔教大营中便知这女子武功高强,色公子上前调戏,反倒让这女子戏弄一顿,色公子却毫无办法,想来武功一定高过武传玉,若是自己一口叫破,只怕两人性命难保。
阿玉道:“你且放心,我不想杀武传玉,只是可怜武传玉这小家伙,不过为了防你捣乱,我还是要防着你。”说完,一指突然点出,点在水明苫的穴道上,水胆苫顿时头一歪,倒了下去,那是睡着了。
阿玉却是担心水明苫在自己为张存仁输内力时,突然跳出来捣乱,是故先下手制住对方,他江湖经验丰富,凡事都会小心思量的。
阿玉扶正了张存仁,自言自语道:“以前李红奴说,练这门武学,练到深处,心法上会有破绽,吾不信,看来今天终于来了,张存仁便是我的破绽罢,不过见了你,我也顾不得啦。”说完扶住张存仁,双掌抵住张存仁的后心,将自己的内力输过去。
一夜过去了,武传玉则在洞子处面喝了一夜的风,也没有睡,不过想到人家姑娘家都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自己不睡又算得上什么。
看着天际越来越白,武传玉终于听到阿玉在洞内道:“少侠,你请进来罢。”
武传玉进去,只见水明苫还在睡着,脸上红润了许多,显然是没有事情,当下才放下心来,又转眼看了一眼那阿玉姑娘。
一见不由大惊,原来阿玉姑娘浑身都是汗水,脸上也发白,气息也微乱,手脚也无力,正是内力大损之后的症像,这正是武林人物损失内力后的样子,当年李群山全身功力全失,路都走不稳,每次下山,都要解雨扶着,是以武传玉也见过内力受损之后的征像,正是眼前的样子,此时的阿玉姑娘,只怕连自己都比不过了,江湖人物视之为生命的内力修为,这位阿玉姑娘便为张存仁输了一夜。武传玉在惊异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惊叹这位阿玉姑娘对于武传玉的关心,若是换了武传玉,只怕也是做不到的,阿玉从石头床上起身,内力受损后一个普通的动作也极为耗力,脸上露出痛色,武传玉一见,心中一疼,就想上去扶,不过又想这位阿玉姑娘极为爱洁,自己几天没有洗澡了,只怕别人也不喜欢闻,当下又停住了。
阿玉站了身道:“武少侠,我为师兄弟输了一夜的内力,现下师兄弟的内伤就要好了,请你照看一下他,我这便要回去了。”武传玉惊道:“阿玉姑娘不在此间么?你损了这么多内力,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怎么可以再走?”眼下似是一阵风也可以将阿玉吹倒,武传玉当然不放心。
阿玉苦笑道:“不了,我还有许多事,不回去会出事的,还有,请武少侠不要告诉师兄是我出手相助,若是师兄知道是我,说不定还要为我担心,就请武少侠说是自己为师兄弟输内力治伤的罢。”
武传玉一听,却不知道这是为何,这可是贪天之功,他本想拒绝,但是一看到阿玉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那真是我见犹怜,不答应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当下点头道:“姑娘放心,我会的。”阿玉见到武传玉答应了,脸上露出笑容,好像花儿在阳光下开放了一般,武传玉一见,不知怎么的,心情就高兴起来,这样的女子,想必没有人愿意让悲伤发生在她的身上。
武传玉看到阿玉的身影没于远处的柳林中,心中暗道:“张存仁真是好福气,我本来答应了阿玉姑娘,可是要是不告诉张存仁,那么这么好的姑娘岂不是被辜负了,我怎么能忍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我若是告诉张存仁,不是违背了阿玉姑娘的心意么?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在洞外转来转去,心中不定。
这时洞中传来水明苫的呼声,武传玉立时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立时冲入了洞中,正看到水明苫摸着自己头,醒了过来,支起自己的下巴,看看到冲进门的武传玉。
两人相视无言,时光仿佛静了下来,相视片刻,最后还是水明苫开口了,道:“传玉,每次我有危难,你都会在我面前。”
此言一出,武传玉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轻轻上前,轻拥住水明苫道:“只要你好,我就开心。”
张存仁从石头上爬起来,只感到浑身都是力道,不知为何,一运力,顿时感到体内的一丝丝的阴寒内力都不见了,体内通达,一点儿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而且内力好像还反倒有进境,浑厚了不少。
一边的武传玉正在为水明苫喂粥,水明苫也醒了过来,只不是气息微弱,须要人来照看,受了外伤,武传玉找了些地方,阿玉走时留下了一些东西,就有食物之类,看来阿玉早就想好了。
张存仁跳起来道:“武少侠,是你救了我,真是谢谢你了,你和你师父果然不一样,我的内伤也是你治好的么?”
武传玉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料手明苫扯了一下子自己的衣角,想想了水明苫的话,他不情愿说假话,总觉得是别人姑娘家医好的张存仁,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不过水明苫刚才却叮嘱他不要说实话,武传玉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不想违背水明苫的心意,道:“只是顺手之劳罢了,张大侠不用挂怀。”张存仁闻言喜道:“想不到少侠的内功修为如此深厚,听闻贵派李群山大侠内力到了性风真空之境,想必是名师出高徒,武少侠年纪青青,却有如此内功修为,真是让人赞叹。”武传玉听到此言,更感到无地自容。
张存仁刚刚醒来,他内伤刚好,饿得狠了,便奔到了石桌边,桌上有两油纸包好的两只烤鸡,放在一蓝子中,他也赖得想,两只都抓在手里,半点儿不客气,大啃起来,武传玉无奈不已,这是那阿玉姑娘走时留下来的,也不是他的。
张存仁大叫道:“好香好香,真香。”武传玉看着张存仁大啃,张存仁突然大叫道:“怎么有女子的香气。”原来这篮子上有阿玉留下的体香,张存仁一下子闻到了,武传玉一下子没有话说了,正在结舌之间,不想正在喝粥的水明苫道:“张大侠,那是我留下的。”张存仁拍了一下子自己的头,叫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闻起来像一位敌人身上的香味,所以紧张了一点儿。”他正闻到了袁可玉身上的味道,是故紧张不已,却让水明苫接了过去,张存仁闻过多少香味,他想的是这香味大概都差不多,也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这许日子,武传玉便在此间照看水明苫,张存仁好的差不多了,便在一边修习拳脚,张存仁现下内力更进了一步,武功也更进了,他却不知是袁可玉为他输的内力。
这一日,张存仁又看到武传玉亲亲热热的为水明苫烤肉食,现下已然过了三天,张存仁是完全好了,整天乱跳,他每天看到武传玉与水明苫之间的神情,两人之间亲亲热热,水明苫要吃酸的,武传玉便施展轻功跑上十多里路,去寻酸食,想他张存仁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张存仁便趁着武传玉在洞外,向武传玉告辞,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当灯泡了,一想到自己年近四十,还没有贴心人,心中狂酸不已,便想回开封铁拳会去。
武传玉自然也不无同意,两人话别,张存仁独自一人,向开封而去,他心中存了太多的疑问,真的是大哥万归流想要暗算自己么?是不是下面的人的意思,他都要回去调查,也不找算再去寻胡一达与其他人了,且必须与胡一达、张志达、觉慧和尚等人打交道,说不定,便是他们来暗害自己,他也从武传玉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武传玉也没有对张存仁隐瞒方家三兄弟的话,张存仁现下心存怀疑,就不想再去连家堡了,更何况胡一达诸人过了这么多天,不知还在不在连家堡内。
武传玉将张存仁送走,回来再来看水明苫时,此时水明苫已然能够下地行走了,身子好了许多,只是她肚子是大的,行走之间有许多不便。
眼下山东之地,流民大起,一片战乱,各地村社大都结社自保,而结社的,多是如同连家堡一类的地方强族,这些地方豪强把持村镇,控制交通,甚至许多还养有不少的家兵,自色公子起事以来,齐地风云色变,常常数十里没有人烟,官兵调动频频,为了围杀色公子,武传玉听闻朝庭又是将调集边兵进齐,又是杀了一批丢失城池的官员,命崔归元巡抚山东,反正色公子的事业是越闹越大了。
武传玉也没有在水明苫面前再提李文宏了,眼下据武传玉打听到的消息,李文宏好似跟着崔归元在历城防守,他本是丢了城的官儿,就算不斩,也要问罪,可是崔归元为他发了话,现下好似正在戴罪立功,不过更多的消息武传玉却是打听不出来,因为官面上的事情,用民间打听的方式,终归打听不出来多少。
现下两人之间,虽然近亲了许多,但是有些话武传玉却不会在水明苫面前说的,眼下两人的亲近状态,正是武传玉所不想改变的,他心中隐隐盼着水明苫永远不要回去了,就陪在他的身边,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依武传玉想,怎么着水明苫对李文宏也要死心了,但是这也只是他心底的一个模糊的想法,如果水明苫要回到李文宏的身边的,武传玉也还是会将水明苫送回去的。
此时水明苫要的是一处安稳的环境,武传玉急需要将水明苫带出去,武传玉每日外出打探消息,除去购一些物品之外,也在积极思考安身之道,如何能将水明苫安置好。
这一日,武传玉辞别水明苫,又独自一人到了十多里处的临清镇甸处购一些粮食,布帛,水明苫已然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每日行走不便,当然是武传玉来做这些事情。
到了这镇甸之上,此时这一处小小的镇子上兵戈杀气之声充盈,镇上铁器兵器行大开,人人都佩刀带剑,本地没有受到流民军的攻击,但是本地的一位举人方老爷,却在本地招兵买马,结团自保。
原来近日里吴元济等大吏上书皇帝,请求皇帝开团练,允许地方强族们自行招兵马,练“团练兵”以拒流民,在这件事情上,朝中诸多派系倒是不谋而合,调动其他军镇的边兵,远水不救近渴,允许本地强族们自招兵马,一可防流民扩大,要知许多民变军便是被裹挟而入,二来,省下无数银子,现下朝中西南之事未平,齐地之乱又起,到处都要用银子,兵马往来,这些丘八听到调动之事,第一件事便是要闹饷,文官们玩聪明,丘八们就耍横,大家都讨不到好。
武传玉从怀中将银子掏了出来,数了数,现下粮价极贵,自己怀中虽然还有几钱银子,但只怕也不够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不是假话,自己总不能学绿林汉子们去做没本的生意,心中就在思量下一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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