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归宗窑还在地上猛烈地燃烧,通红发亮的窑身好似一枚火中挣扎的油栗。 安化侍眼神平静地盯着它,心有蹊跷,却无惧色。 窑身在地上高频颤抖,盖住窑口的布疙瘩被烧成了一团腌臜,随着滚滚浓烟而掉入窑瓮之中。 下一刻,被烧熔的布疙瘩又被吐了出来,仿若被烟熏呛到的老汉咳了一口浓痰。 安化侍双眸收紧,右手轻轻摩挲身后的黑色棺材。 归宗窑内传来一声嫌弃的抱怨,随即又开始猛烈地咳嗽。 少年又仔细听了两嗓子,随即开棺抽出了又黑又丑的鬼彻刀横亘身前。 他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场景。 但眼前这个装满骨灰的归宗窑的确在不断地咳嗽! 少年举刀,将其立劈为二。 被烧脆的窑瓮立刻分崩离析,骨灰伴着浓烟朝四方猛烈激射。一颗肉球随着骨灰一道滚落出来,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后卡在了北清运河边上。 安化侍再次攥紧了玄重刀,眼神也彻底凝重没有半分轻视神色。 他的虎口还在隐隐作痛,方才那一刀仿若斩在了铜墙铁壁上,令他险些握不住鬼彻庞大的身躯。 他大步流星地拖刀行路,厚重如渊的鬼彻在地上划出一道深邃的浓眉。 走近一瞧,安化侍挑起左侧眉梢。 那是一颗肥硕到难以言喻的头颅,眼皮和眼袋好似蚕蛹般鼓冒丰盈,将一双眸子挤兑得只剩一条窄缝,和卖油翁壶嘴上的钱眼儿有得一拼。 它的鼻翼和鼻梁皆短小精悍,翻卷着朝天扬起好似猪刚鬣。两颊的赘肉从颌骨一直蔓延到断裂的脖颈,把一张柳叶薄嘴围攻成四面楚歌之势。 扭曲的五官被满脑袋肥膘迫上梁山,各有各的活法儿却根本不似常人。安化侍确定它没有身子只有这一颗头颅,但眼下这颗脑袋却吧唧着嘴里的骨灰渣滓满是抱怨! 安化侍见过很多头颅,也砍下过很多头颅。 但他从未记得何时在车上安置过如此诡异的一颗头颅。 “你是什么东西?” “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鬼?” 他接连问出三句话,却还是感觉难以形容面前这颗吃饭的家伙。 “回答我,你是什么鬼东西?” 安化侍不善言辞,想了良久才想到这个比较贴切的称谓。 地上的头颅盯紧安化侍的刀,瞧看半晌又缓缓瞧看少年的眉眼。 “快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