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军士早已习惯浑不在意,昂起脖颈一饮而尽,酒花四溅顺着硕大的喉结滚动满溢豪爽。 “我叫安化侍,侍者的侍。” 安化侍嘴唇嗡动回应,随即指了指卖唱歌女:“来一首鸥鹭忘机,我喜欢听。” “等等,爷们听临江仙正起着劲儿,凭啥你说改就改?” 军士另一桌上站起一员莽汉,似是酒气上脸说了一句冒失话头。 他敞开的前襟漆黑一片,浓密地护身毛好似蜈蚣珊瑚。 台上的卖唱歌女见状款款下台,先是好生跟莽汉说了几句,随即又到店小二处讨要了一斤熟牛肉摆在安化侍面前。 安化侍望着牛肉面不改色:“为何这般对我?” “那边都是刀口喋血的军爷,看你做派也是跑江湖的苦出身。别总喝酒不吃东西,想听曲儿我便两首都唱,没必要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歌女语笑嫣然地撂下这句话,径自回到台上谁都不理。 安化侍却缓缓起身,指了指左侧的莽汉:“你是归德执戟长赵顺。” “呦呵,你这后生认得我?” 赵顺闻言哈哈大笑,看向安化侍的眸光里也舒坦了半分。 但安化侍却还没说完,手指游移又指着其他人说道起来。 “你身边的是怀化执戟长章龙,再往左是陪戎校尉冷少卿、陪戎副尉左功昌、将仕郎李怀、文林郎宋庭玉。” “你是何人?” 感觉到氛围有些许不对,另一桌方才饮酒的军士面容微凛。 安化侍闻言看向他:“你是仁勇校尉王琨,你身边是仁勇副尉赵潜、御侮副尉钱三礼、归德司戈孙无常,最后那位是宣节校尉周康!” 他毫无生气地念出这些名字,好似在读一本无甚新意的旧经文。 但这些话在赵顺等人听来却分外扎耳,赵顺拿起身边朴刀,腆着肚子往角落里走了几步。 “朝廷对我等行踪一直严密,你这厮又如何得知?今日必须说个明白清楚,不然你今日决然走脱不了此间!” “我没打算现在走,你们才是走不了的人。” 安化侍说着又喝完一坛屠苏酒,面不改色地把玩桌上的熟牛肉。 “我爷爷告诉过我,杀人之前一定要自报家门。毕竟阎王留人过夜也得问个究竟,不能让你们死得不清不楚!” “你说什么?” 赵顺闻言哈哈大笑,谁知笑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的喉咙好似被某种物事卡住,随即一道血线在喉结处向左右蔓延。 细密地血珠混着汗渍缓缓溢出,好似一抹刚刚化开还未解冻的朱砂油蜡。 “嘎嘣——咯嘣——咣——!”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赵顺的整颗头颅顺着血线整齐平移而下。 他的嘴巴还在保持咧开的大笑状,散碎的头发混着半截甩在外头的油舌快速翻滚。血水混着口水转了几周,最后沉沉落在桌上支起的火锅内。 半张脸露在外面冒着热气,一只瞪得溜圆的眼珠盯着不远处已经煮熟的元宵滋滋作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