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章画材店的意外-《大道至简》
第(2/3)页
陈迹拉着周苓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别在意。他看着艾米丽,语气依旧平静:“我们的画展在塞纳河旁的‘光影画廊’,下周开展,主题是‘东方与西方的共生’,欢迎你来。但颜料,我们不能让——这些颜色里,有我们要表达的故事。”
艾米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陈迹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苓手里紧攥着的颜料,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画材店。风衣的下摆扫过门口的风铃,留下一串急促的响声,像一声没说出口的叹息。
离开画材店后,周苓的脚步慢了些。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家挂着葡萄藤木牌的小店,小声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她看起来……好像很在意这些颜料。”
陈迹停下脚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别担心。她只是太想要这些颜料了,不是坏人。而且,我们的画靠的不是颜料,是我们想传递的情感——就算没有这些枫丹白露的颜色,我们也能画出打动人心的画,对不对?”
他指着不远处的卢浮宫,夕阳正慢慢爬过宫殿的穹顶,把梧桐叶染成了金红色:“你看,那才是最好的颜色。我们去画梧桐,用刚买的颜料,画出比她想要的更好的画——画出蒙马特的夕阳,也画出我们心里的东方。”
周苓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点了点头。她知道陈迹说得对——当年他们在敦煌写生,没有昂贵的颜料,就用沙漠里的黄土、岩壁上的赭石,照样画出了莫高窟的佛光;在苏州园林,用墨汁混着荷叶上的露水,也画出了江南的烟雨。艺术的本质,从来不是材料的昂贵,而是情感的真诚。
他们在卢浮宫旁的梧桐树下找了个长椅坐下。周苓打开画本,拿出那块红色颜料,沾了点清水,在纸上轻轻涂抹。陈迹坐在她身边,帮她撑着画本,挡住偶尔吹来的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画纸上,红色的颜料渐渐晕开,像夕阳在纸上流动——周苓突然觉得,这颜色不仅像蒙马特的夕阳,还像故宫角楼的红墙,像敦煌壁画上的朱砂,像她小时候外婆家门前的那棵石榴树的颜色。
“你看,”她指着画纸上的颜色,对陈迹说,“这红色里,有巴黎的阳光,也有中国的岁月。我们的画展,就是要把这些融在一起——让西方看到东方的温柔,让东方看到西方的热烈。”
陈迹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在画纸上添了一笔蓝色——是塞纳河的颜色,混着一点中国青花瓷的釉色,落在红色的梧桐叶旁,像水墨的晕染,和谐得没有一点突兀。“这就是‘共生’,”他轻声说,“不是谁融入谁,是我们站在一起,成为新的风景。”
夜里,他们住的公寓里还亮着灯。公寓在塞纳河旁,窗外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像一串闪烁的星星。周苓坐在画桌前,正用枫丹白露的颜料画一幅《蒙马特的梧桐》。画纸上,梧桐叶的脉络用了中国书法的“中锋”笔法,夕阳的红色渐变像水墨的“破墨”技法,塞纳河的蓝色里加了一点墨色,让水色更显沉静。
陈迹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松节油气息,还有颜料里的枫丹白露泥土的清香。“在想什么?”他轻声问,手指轻轻拂过画纸上的梧桐叶。
“在想艾米丽,”周苓转过身,靠在他怀里,“你说,她为什么那么想要这些颜料?”
陈迹拿起一块蓝色颜料,放在鼻尖闻了闻,笑着说:“或许,这些颜料对她也有特殊的意义——就像我们对这些颜色有感情一样。明天我们去画展布展,说不定能遇到她。”
周苓点了点头,伸手把红色颜料蹭在陈迹的棉衫上,像画了一朵小小的花。陈迹笑着任由她闹,然后俯身将她抱到床上。他的指尖轻轻褪去她的衣服,动作温柔得像在剥掉画纸的包装,怕弄坏了这柔软的“画布”。“我们的画,”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要让所有人知道,东方的共生,不是简单的叠加,是情感的交融——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皮肤,像在画纸上勾勒线条,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细腻的情感。周苓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像感受到了蒙马特的阳光,塞纳河的流水,还有故宫的红墙——这些她爱过的颜色,此刻都化作了身边人的温度,融在彼此的呼吸里。
“我想在画展上,加一幅画,”周苓睁开眼,看着陈迹的眼睛,“画艾米丽,画皮埃尔先生,画这家画材店——画所有为颜色执着的人。”
第(2/3)页